江陵归时

江陵归时逢春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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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年混迹各大冷圈,墙头众多,萌点诡异,更新随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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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ki中心向】Falling

•最近又开始重新上头抖森于是把雷神123又看了一遍,忍不住写了点东西,时间线是在Frigga去世以后

••用了一点点圣经的内容,完完全全断章取义,先向有信仰的咪们致歉




一份饭菜被从固定的窗口推了进来,十分简陋,这可以理解,因为这里毕竟是地牢,而举国上下都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疏忽和怠慢是最可以被谅解的东西。前来送饭的狱卒眼睛里闪烁着惊恐,惊恐中夹杂着愤怒,这也可以理解,因为在他眼中刚刚失去了母亲的王子殿下保持着与之前同样的作息,吃饭阅读发呆,不哭不闹不温不火不痛不痒,冷血得令人心寒而畏惧。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与带着愚蠢的怀疑的议论声一同远去了,多奇怪啊,Loki想,死去的又不是他们的母亲,那些悲伤与缅怀却如此真心实意。他想摆弄出一点表情来,自嘲的笑意却还未漫过嘴角就消弭了,他将脸埋进掌心,又轻轻发起抖来,在某种鲜为人知的真实意义上,死去的也不是他的亲生母亲。冰冷的墙面悄无声息地攫取所剩无几的热量,冰霜巨人的后代曾可悲地拥有一颗收藏着珍贵温暖的心脏。


不!不!不!Loki在内心无声地狰狞地尖叫起来。



在地牢的暴乱被镇压后,领头的守卫向这群无可救药的歹徒们宣告了这一噩耗,目光有意无意地注视着左手边第一个牢房,他的眸子是含着复杂的怜悯的蓝色。


Loki下意识营造出了天衣无缝的幻境,随后杀意与恐惧一同在他真实的心中暴起,他上前一步,却不受控制地摔倒在地,累及了桌子,脆弱的精美瓷器滑落,碎裂声好似将他的皮肤整张从身上剥了下来,血淋淋的骨肉坦露在烈日下暴晒,他撑着椅背站起来,僵硬地向前走去,锋利的碎片割破了脚掌,他再次摔倒,混进满地狼藉里。


那流出的鲜血殷红,殷红得使他眩晕。


Loki先是恍惚,紧接着感到窒息,像一条被从深海捕捞上来的鱼,压强与缺氧让他还未挣扎就已奄奄一息,额角的青筋迸了出来,可他仍然感受不到自己呼吸的存在。


Frigga温和而忧伤的面庞跳进Loki的脑海里,她美丽的蓝色眸子略微瞪大了,轻皱起眉,她说什么都不像在责备而是耐心的开导,她想帮助她的幺子挣脱那地狱的烈火。


只是他受生命树上那条蛇的引诱太深,他是个睁着两只眼睛的盲人,于是他不知是过分动容还是妄图毁灭地伸出手去触碰那四面转动发火焰的剑,甚至未来得及收回那句赌气的“You're not”。


那是个幻影。他的母亲像一阵风儿一样不留痕迹地飘走了。创世的第一天与明亮之星坠落的深渊一同到来。*


地牢发生动乱的时候,他正在看一本关于中庭人类信仰的书,他转过头去冷眼旁观四周充斥的惨叫和死亡,规整的墨字扫进他的余光里:那一千年完了,撒旦必从监牢里被释放。**


他亲自给那魔鬼引了路。


仿佛要绞死他的钳制突然间松懈了,新鲜的空气划破了气管与声带,他只能爆发出剧烈的咳嗽,几乎怀疑自己将呕出血来,生理性的泪水模糊了视线。


Frigga、Frigga、Frigga。


他下意识地回避那个描述,仿佛简单的字母里藏着什么骇人的洪水猛兽,因此死死咬着这句话前半截不放。他的血液是滚烫的,冲击心脏的动静震耳欲聋,他的全部肌肤,骨骼与内脏都在这惊人的高热中喀吱咯吱地融化了。


Frigga。



阿斯加德尚武,盛产一些连脑袋里都长满肌肉的蠢货,瘦瘦高高、热爱计谋与魔法的Loki似乎永远与这里格格不入。


Odin或许是一位明君,但他绝不是名好父亲,因为他有着一切王者惯存的缺陷:傲慢、缺乏耐心,唯我独尊;Thor则是名典型的阿斯加德人,热情、天真、愚蠢、骄狂——而明亮——像一头还生活在族群庇护下的小狮子,他暗自嫉妒、不屑、竞争又挂念的哥哥。在从小到大与湿漉漉的难以驱散的浓雾般的孤独、阴郁、自傲与自卑的撕扯纠缠间,Frigga曾给予他唯一的温暖而纯粹的关心与理解。


Loki靠着墙呆坐了会儿,一把匕首突然感念到他心意似的出现,刀柄上繁复的花纹烙进他的掌心,Loki慢慢垂下目光,眼睛里浮动着苦涩的笑意。


在他七岁生日那天,Frigga将这把利器作为礼物送给他。他既开心又有点疑惑地问:“妈妈,魔法师的武器不都是法杖之类的吗?”


Frigga蹲下身,将双手轻轻搭在他肩上,看着她仍是一团孩子气,却已经能熟练运用初级幻术的小儿子——阿斯加德人的童年与老年都像朝露一样短暂匆忙,而少年、青年与中年时期又如同永生花般,近五千年的光阴漫长得接近不朽。Frigga温和的声音中包裹着一点尖锐的悲伤和疼痛:“我的孩子,你有强大的、令人骄傲的天赋,但在阿斯加德,这种天赋使我心碎。”


小Loki钻进她的怀抱中:“为什么,妈妈,阿斯加德不喜欢魔法吗?”


“阿斯加德只崇尚力量。”Frigga回答。


而她天真可爱的孩子带着幼稚的坚定继续不解地追问道:“魔法难道不是一种力量吗?”


Frigga顿了顿,蜜糖般的浅蓝色眼睛里流淌着宽慰的神色,她亲了亲Loki的额头:“匕首代表阿斯加德的传统,魔法则代表你自己,Loki,你可以选择匕首,你也可以选择魔法,你甚至可以另辟蹊径,用匕首发挥出魔法的作用。但无论如何,我的孩子,请记住我会永远无条件地爱你。”


Loki一直恪守着匕首与魔法的平衡,直到那个说会永远爱他的人不在了。他松开手,失控的利器因自身重力而坠落,在低空中一闪,蓦地消失了。随后他推开一无所有的掌心,流光溢彩的烟火在地牢房间的灰败的吊顶下绽放,热闹绚烂得像个黑色幽默。


很久很久以前,正是这喧嚣将他引入了永夜的岑寂中。


Frigga,Frigga,Frigga。


他无助地反复呼唤这个名字,像跌倒的孩子寻求母亲的安慰,他跌倒了,但只像寒冬时泅渡的苦行者跌进了刺骨的冰湖中,他再也站不起来了,绝望将他的心脏腐蚀出深深的沟壑、交错的伤疤。


Frigga。



Loki砸碎了整个房间里所有能砸的东西,他从不知道自己的心里也能充斥着这样激烈的压抑与冲动,像一座正在喷发的活火山,黑云遮天蔽日,火山灰淹没了古城的人迹。


那个用以自欺欺人的和平安分的幻境始终没有撤去,在地牢被限制的法力做到这样已是极限,还好绝大多数人只是自以为不眼盲。因为无人知晓,他的愧疚与罪恶隐秘又怨毒。


Frigga是他的引路人,阿斯加德少有懂魔法的人,她是那些孤独求索中唯一的亮色,Frigga正视他的力量,正视他的成就,也正视他的苦闷,她安抚他、赞扬他、勉励他,毫不介意他研究新法术时几番险些炸掉后花园,或是用魔法反击瞧不起他的人。


Loki空荡荡的、万念俱灰的脑海里掠过一段回忆。那时他已经是少年模样,正在试图用魔法给那把匕首添加各种功能。他反复试验了一个下午,最后兴冲冲地展示给坐在一旁指点他的Frigga看——那比起真正有实战价值的法术更像一个小把戏——他将刀尖轻轻一挑,一本书就从仙宫的藏书房转移到了他手上。


Frigga笑着鼓励他的探索和创新,随后接过那本书,一本来自中庭的诗集,和魔法一样不被阿斯加德人看重的东西。她翻开一页,暗粉与浅橙的晚霞在她柔和沉稳的蓝色瞳孔里燃烧,将苍白的纸页燃烧成薄薄的昏黄的暮色,Frigga诵诗的声音刻录在他光点化成的灵魂上。


“神在别人头上投下荣誉的光芒,

无情的荣光审视着深处,数着裂罅,

最终将揉碎它所推崇的玫瑰”


Loki在那跳跃的词句间抬起头来,目光所及之处只有低矮的灰扑扑的吊顶,他却看到Frigga向他走来,她的美丽与温柔那样真实,真实得让他忍不住落下泪来。阿斯加德的天空蔚蓝如洗。


“你在一个不会成为黑夜的黄昏陶醉,

听斯忒奥克里托斯的夜莺歌唱”***


Frigga站到他身前来,微笑地看向他,却并不说话,Loki熟悉这个神情,从前每当他的法术有阶段性突破时Frigga就会这样耐心地看向他,聆听他喋喋不休的总结与疑问。


心脏剧烈的跳动此刻反而偃旗息鼓,平缓得趋于静止,Loki止不住地战栗起来,声音沙哑而破碎:“我借由一场驶向悬挂在天际的瀑布的船舶上燃烧的大火,看清了一个人的卑劣、残忍、狡诈、傲慢是如何毁去他的心的。”


Frigga叹了口气,满含无奈与包容,她的拥抱与再次印在额头的吻轻盈而滚烫:“我的孩子,我会永远爱你。”


Frigga、Frigga、Frigga。


每一遍他将这个名字含在唇齿间滚动,都是在对他的灵魂处以极刑,腰斩、车裂、凌迟,直到人与神想象的上限,他的灵魂痛到昏厥又被强迫清醒,在庞大的看不到出路的阴影中艰难成长,因为Frigga永远在身后等待他。她平等地爱与理解她的孩子们。


并不是这个女人将他带到世界上,他是来自敌对物种、吓唬小孩子的睡前故事里的怪物,但她是他唯一的,当之无愧的母亲。


Frigga。



清晰沉重的脚步声渐行渐近,Loki浅色的虹膜里炸开一片流丽的灿烂的金色光华,阳光般将那令人心折的晶莹的绿色烘烤得快要融化滴落。梦该醒了。


Loki眨了眨眼,牢房外是个熟悉的身影,Thor,他亲爱的哥哥也有一双美丽的蓝眼睛。


从前无往不利的幻术这次失了效,当然Loki认为这不代表Thor的大脑在一千年后突然二次发育了,他只是深信他的母亲应当受到的怀念与尊敬。


Loki隔着人造的屏障望向那片蓝色,Frigga的眼睛是平和幽静的大海,Thor则更易让人联想起夏日的晴空,热烈坦率、变化无常。他们完全不同。


当初他与Thor打断彩虹桥时以为他们会一同坠落,一同在宇宙的角落里流浪,一同直面生与死、爱与恨、并肩与背叛,他们或许能走出象牙塔,与千百年积累的心结、误解、不甘、委屈握手言和。


后来只有他去疯狂地赴约了,伟大的Odin挽救了未来神祉的堕落,于是当他无数次在死神镰刀的冷锋里戏弄时,他渴望一个夺去他灵魂的吻,他在十八层地狱里加冕成神,他从未后悔自己曾经决绝地松开手。


不再有黑夜,他们也不用灯光日光,因为主神要光照他们。他要作王,直到永永远远。


Now,he is falling again.




*这里用了几个圣经的内容:“生命树上的蛇”就是引诱夏娃吃下禁果的那条,《神曲》和《失乐园》里说它是撒旦化身的;“四面旋转发火焰的剑”是智天使守卫生命树的武器;“明亮之星”是指路西法

**“那一千年完了”和最后一段的“不再有黑夜”都是出自《启示录》

***两段诗出自博尔赫斯的《致诗选中的一位小诗人》,王永年译版(我超级喜欢这首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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